1970年8月16日,孫紅雷出生在哈爾濱道里區(qū)的一棟又破又舊的俄式老房子里,屋子面積超不過28平米,卻要擠下孫家7口人。不僅如此,只要打開他們家的門就能看見鄰居家屋內的狀況。
孫紅雷家7口人中除了爺爺奶奶、父母外,上面還有兩個哥哥,他是最小的,而且跟上面兩個哥哥的年齡相差較大,因此在家里非常受寵,不過受寵的孩子往往也比較淘氣,這點在孫紅雷身上展露無余。
孫紅雷給人最深刻的印象,莫過于黑老大、流氓,而實際上他是飽受文化熏陶,聞著書香長大的柔情男子。
孫爸爸是哲學教授,孫爺爺曾經也是老師,退休較早,再則70年代的老師富有的主要是為祖國培養(yǎng)人才的奉獻精神,收入方面實在微薄得不能再微薄。
孫媽媽在一家工廠做普通工人,報酬更低,因此全家7口人幾乎全靠孫爸爸的工資養(yǎng)活,過得多拮據,可以想象。
大多數20世紀80年代出生的人都對童年生活充滿了懷念,你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鬧、哭著吵著要零花錢、不停地在外面干壞事,最后讓大人收拾爛攤子……但是,70年代出生的孫紅雷的童年記憶,卻絕大部分是如何戰(zhàn)勝貧困,為自己和家人贏得外人的尊重。
面對“如何看待貧窮”這一問題,有的人斗志昂揚地回答:“貧窮可以打造人的意志!”有的人以為貧窮可以培養(yǎng)勤儉節(jié)約的好習慣,有的人覺得貧窮是人生必不可少的體驗,能讓人學會知足……
孫紅雷吐露的對童年的看法卻令人心酸:“我的童年是一種失了尊嚴的貧困。”他說這話的時候異常冷淡、平靜,一切痛苦已是過眼云煙。
東北人特別喜歡趙本山經常在小品里講的“幸福就是遭罪”那句話,雖然冬天的時候,孫家人有種受刑的感覺,但一家人不怨天尤人,反而時不時地令這間破舊的屋子充滿無限溫情。
由于家里經濟條件差,孫媽媽炒菜的時候總是舍不得放油,孫紅雷和兩個哥哥正在長身體,需要大量補充營養(yǎng),肚子里卻總是青菜葉子和白水。偶爾遇到一頓“大餐”的話,三兄弟絕不肯放過。
據說兄弟三人中,孫紅雷最能吃,記得冬天蒸的帶餡包子,拳頭那么大個的,他能一股腦吃十五六個,家人都沒敢跟他搶,既心疼又怕他噎著了,只是瞪圓了眼睛傻傻地看著他吃。
一年下來最值得慶祝的應該是春節(jié),而本該歡歡喜喜的春節(jié)卻成了孫家人最尷尬、最難熬的日子。孫家沒多余的錢買年貨、買肉,更令人抓狂的是春節(jié)期間物價還要大幅度上漲,在孫紅雷的記憶中即使過年也很少吃得上有葷腥味的東西。
令孫紅雷說“沒有尊嚴的貧困”的根源,并不是那棟破舊的老房子帶來的擁擠與寒冷,而是因為貧困所遭受的冷漠與無情。
孫紅雷記憶比較深刻的是,在連續(xù)五年的時間里,每個月快到月底的時候家里就揭不開鍋了,孫媽媽總是東奔西跑到處找人借錢,然后下個月發(fā)了工資還上,但到了下個月底又得重復上演借錢的戲。
只借十塊錢卻也叫人很難受,開始的時候,親朋好友鄰居什么的都還會應付應付給個面子,次數多了人家就不耐煩了,給臉色看。
甚至一聽見孫媽媽的聲音就不做聲,裝作家里沒人。有時候更難堪,明明看見那家人剛進門,敲門硬是不應,孫媽媽急得團團轉。
初中的時候,孫紅雷突然發(fā)現自己特愛唱歌。“一般同學唱歌,孫紅雷 大家就會起哄。但是我一唱歌,大家就特安靜。”
雖然順利考取了市重點高中,但是“思維過于活躍”的孫紅雷在高一的時候就開始沒心思學習了。 學生時代的孫紅雷異常調皮,“我非常喜歡跳霹靂舞,上中學時常常晚上逃課去哈爾濱青年宮跳,有一次老師請我家長談話,說我?guī)讉月沒上晚自習了,我父母才知道我愛跳霹靂舞。”
父親告訴孫紅雷如果能拿獎就可以繼續(xù),如果不能就好好學習。于是他開始刻苦地練習。
“那時候家里窮,借了同學家的八喇叭錄音機,每天練習邁克爾·杰克遜的霹靂舞。”1987年,網絡孫紅雷參加黑龍江省霹靂舞大賽獲得了一等獎,終于獲得了父親的支持。
高二的時候,孫紅雷輟學跟著中國霹靂舞明星藝術團到全國各地演出,賺了錢也長了見識。“當時演出一場能賺100塊錢,相當于一個工人兩三個月的工資,有時候一天演兩場。家里的情況也有所改善,不再提讓我學習的事了。”
對于當年的選擇,孫紅雷至今都不后悔。從明星藝術團一直跳到第一夜總會,上世紀90年代初,孫紅雷在哈爾濱已經是很有名氣的霹靂舞手。
“當時我算是個有錢人了,有11萬的存款,但我也挺迷茫的,跳舞不能跳一輩子。后來有人跟我說紅雷你那么喜歡演出,你就上北京念書學表演吧,我說我長得太丑不行。那時流行的觀念就是演員都是雙眼皮、大眼睛,燙著卷發(fā),特漂亮。
他們說:‘你看人家姜文不也是學表演畢業(yè)的嗎?長得也不好看啊。’”后來在1995年的一次演出中,孫紅雷遇到了馮鞏等藝術家,他們勸他到中央戲劇學院上學,那年他已經25歲。被一語驚醒的孫紅雷,當晚回到家拿上8000元錢和一個手機就來到北京報考中戲。
后來的他走上演藝之路,憑借這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也實屬不易。